2011年9月12日星期一

学贵自立

本来轻松的心情,让这样一个帖子败坏掉了。说真的,我也并不认同什么国学设置,就正如名与实之间还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至少,对于我而言,读书只是为了读书,并不是为了学术。今天,阅读下来的几本书,都给我这样的一种印象,就是学术是一种奇特的学问,至少他不是一个可以分享的学问。因此,在这些书中,我看到的是一群知识分子在笔下的顾影自怜,而缺乏真正文字和心灵的悸动。

不过说回来,今天的阅读其实还是挺舒服,至少没有什么让人难受的东西,除了那些诗歌赏析和大段的古文,让人生生觉得难受。因为,文章的洗练是需要时间,而文字是可以看得出心性。在文章中能找得到文字中的人性来,因此文章就不能不小心了。

在桑兵的《民国学术》中,处处透露出他是可以和民国大佬同一境界的感慨,时不时迸发出此世难寻解人的叹幽。说真的,这些文章除了将民国遗事重新翻建出来之外,对于真正学术还没有入门,他只能当民国遗老的传声筒,却发不出自己的声音。在这些文字中,可以看得出学术史的变迁,却看不出历史。他引用了这么多的著作,却将抗战时期的学术付之阙如——这么一个将历史和学术连接起来的节点,在这部书中竟只字不提。这也就罢了,谈民国学术除了陈寅恪、胡适、章太炎、傅斯年这几个人之外,就根本不了解其他了。

在这里,我想插一个小故事,一个美国学生向钱穆先生请教康有为,钱先生列了一些书目——今文经必读书目,那个学生也向钱先生展示了他搜索的材料——全部是康有为研究的二手材料,钱先生说了句,还是回过头好好读读书,那个学生就再也不露面了。就正如,如果想要评点近代学人的话,至少不仅仅要将他们之间的相互批评拿来看,而是要看他们是如何开展研究的,也就是必须要懂王国维的上古史、陈寅恪的中古史、章太炎的小学,如果不能进入专门研究的话,那么对于其学术的评论,更多应该是隔靴搔痒而已。

对于李欧梵的书,说真的我是很爱看的,就如我爱看余英时的作品一样。也正如我喜欢他们的文字,但是对于他们文字后面透露出的那些想法,却无法接受。说真的,还是喜欢看李先生和新欢的文字,处处显露出《浮生六记》的影子,然而又有现代人的感触,虽然清淡,但是却又弥足珍贵。

在其他两部集子中,我看到的不过是那些赴美留学生以及英文系学生的缩影,而李先生不过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已。在学术上,李先生的文字透露出的更多是欧美大学的叙述训练,而谈不上中国情怀,在理解中国上,正如其自述中所提到的,除了面孔是一个中国人,其内心已经是全部的西化了。只是因为懂中文所以在西方大学中谋得一个教席讲述中国历史和文学,但是说真的这些对于我来说无非是呓语——去美国读中文和历史,也就这个荒唐时代的缩影,而我们却无法笑得出来。

但有一点值得重视,就是文字清晰可读,这在众多的学者之中,也是佼佼者了。中国学术中缺乏的不是专门的研究者,而是能够将中国学问娓娓道来的人。可以说,传统的学者可以将古典问题熟记于胸,但是却无法用系统清晰的语言表述出来,也不习惯用逻辑和理论来表达自己的思考。因而,出现了很多的学者,却不是好的教师。而好的教师,就正如李欧梵这样的学者,很重视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他们的思想无论多么的肤浅和浅薄,但是文字却能吸引众多年轻人的重视。在这点上,胡适也许说得上是美国留学生的老前辈,而美国这些留学生其实很大程度上都在文字上得益于美国大学博士的训练,在文字上极为考究,而写出的文章也是非常耐人寻味,因此拥有了大量的支持者。

说到这里,今天还读到了哈罗德布鲁姆的一本小册子,是属于那种美国大学生写作文的参考书,比如上美国国文课的时候需要写作文,那么找一个好题目就非常重要,而布鲁姆的书就是为这些学子准备的。整个一部书,看似是老先生对于一部部文学作品的品评,但是仔细读下来就发现这些文字是为了年轻人写论文引用用的。因而,我很不厚道地想到,这岂不是也是指点后人门径?从这个角度上看,发现原来东西方的思想关系其实也是非常的雷同。

晚上,再看了几个帖子,心中愈发的苦闷了,或者本身我就是一个乡村野老,也无心于中原争胜,只在青灯之下,苦读终老而已。像我这种学无师承,文无点墨之人,妄谈学术可能还是比较狂妄。钱先生的学术一直能够给与我启迪,重要的是他的文字有一个耐字,能够耐人寻味,而且能够指点读书门径。说真的,对于那些在文字上争胜的事情,自己心也淡了。最终能够自立的学问,应该问自己,是否能够用时间将自己的学问建立起来,充满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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